藤蛇（9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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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蛇（9）
“什麽意思？”
軒轅祎問。
紀疊君反問：“你沒發現，現實中，這村子裏的妖少了不少，且行為舉止極為僵硬？”
軒轅祎：“不知道。”
姚燁：“沒註意。”
紀疊君：“……”
噎了一噎，她接著道：“辛蔓大喜之日，新房外站了一群撒花瓣的妖，你們沒看見？”
兩人齊齊搖頭。
無語地瞥了他倆一眼，紀疊君又說：“進入幻境後，在你和姚燁撮合辛蔓與廷玉那幾日，我和雲逝走完了這個村子。”
“大抵是這幻境由我而起，時日越長，我越能感覺到那些妖身上與辛蔓有著相同的氣息。”
“這種氣息，廷玉身上並無。”
“所以。”軒轅祎總結，“辛蔓的執念，是那村子裏的妖？”
“不錯。”
紀疊君肯定道。
“那豈不是說……那些妖會死？”姚燁道：“說不定就是因為歡歡說的那場病。”
“一病死那麽多妖，說不定病不是病。”
雲逝道。
“難不成是毒？”軒轅祎驚愕。
“不無可能。”
紀疊君若有所思。
軒轅祎嘟囔，“誰那麽無聊，給一村子修為低下的小妖下什麽毒。”
“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，就是幫辛蔓救下那些妖？”姚燁喪氣道：“那我們之前做的努力，不都白費了麽。”
“是哦。”軒轅祎喪眉耷眼，對紀疊君抱怨，“紀姐姐，你怎麽也不提醒我們。”
“提醒你們做什麽？”紀疊君在空中飛了一圈，扇動的蝶翼洩露了她的愉悅。
“少年人，就是要勇於嘗試，不怕失敗。”
軒轅祎和姚燁對視一眼，齊齊嘆氣。
“唉！”
雲逝靠窗而坐，陽光映在他眼中，洩出點點笑意，更襯那雙眼，如寶石般璀璨。
……
廷玉離開那日，村子裏的妖幾乎都去送他。
“廷玉，你可千萬要平安回來。”
“廷玉，外頭好看的妖那麽多，你千萬不能變心。你要是辜負了蔓兒，等你回來，看我怎麽收拾你。”
“廷玉，要保重啊。”
“廷玉，你放心，蔓兒有我們照顧，萬事不愁！”
廷玉唇邊帶著和煦的笑，耐心地聽小妖們叮囑。
眼角餘光一直註意著某個地方。
那道令他牽掛的影子一直不曾出現，他眸光黯淡了不少。
“辛蔓在村子裏這麽受寵啊。”軒轅祎小聲嘀咕。
人群後，雲逝三人靜靜站立著。
紀疊君飛到軒轅祎肩上，輕聲道：“辛蔓的父親辛壘在這個村子裏誕生，出去闖蕩多年後，帶著還是一顆蛋的辛蔓回來。他們正趕上村子裏有只豬妖作亂，辛壘出手殺了豬妖，自己也傷了底子。”
“後來辛蔓破殼，辛壘帶著她出了次村，回來時帶著廷玉，卻也不知何故加重了傷勢。因而，辛蔓是被整個村子養大的。”
軒轅祎“哦”了一聲，“怪不得呢。”
姚燁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，探頭探腦地左右張望著，“辛蔓不來了？”
紀疊君在空中飛了一圈，落在雲逝手臂上，“怕是見了廷玉傷心吧。”
翅膀上不知何時沾了一根草屑，雲逝身後將它拿掉。
小妖們的告別結束，廷玉站到幾人面前。
姚燁作為代表和他告別。
“廷玉哥，一路順風。”
廷玉笑應，“小三，雖然你是弟弟，但小一孤僻，小二頑童心性，你比他們都要穩重懂事，以後照顧好哥哥們。”
成熟穩重姚燁：“？”
頑童心性軒轅祎：“？”
性子孤僻雲逝默默擡頭。
紀疊君從姚燁那張面癱臉上看出一絲扭曲，背過身去忍笑。
誰能想到，姚燁這天生面癱，竟然還得了個成熟懂事的稱號。
姚燁憋了又憋，默默應下，“廷玉哥放心。”
廷玉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欲言又止。
軒轅祎秒懂，“廷玉哥，你是不放心辛蔓姐？”
廷玉面色一頓，唇邊溢出苦笑，“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，小二小三，有空多去看看她。”
“好嘞。”軒轅祎和姚燁一口應下。
告完別，廷玉背著行囊，一步步走出了村子。
落日下，他孤單影只地去向不知名的遠方。
地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。
……
回去的時候，紀疊君一眼看見站在樹後的辛蔓。
雲逝察覺到，腳步微頓。
他一停，軒轅祎和姚燁自然發現了。
“咦，辛蔓姐，你都來了，怎麽不去送廷玉哥？”
軒轅祎胳膊肘碰了下姚燁，他秒懂，狀似疑惑地開口。
好歹也撮合他們這麽長時間，見到二人分離，軒轅祎有一絲絲的心痛。
辛蔓失落地低下頭，“見了又能如何？他能為了我留下？”
“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辛蔓揚起臉，露出笑容，“他走都走了，何必再傷感。”
“小一小二小三，姐姐從馬姨那兒新學了一道糕點，要不要嘗嘗？”
三人對視一眼後，默默將目光放在紀疊君身上。
紀疊君莫名。
什麽時候，這些妖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了？
但心裏還是暗爽的。
她動了下蝶翼，在雲逝手臂上點了一下。
雲逝點頭。
軒轅祎懂了。
“好啊。”
辛蔓帶著一行人回家。
依舊是那座十分熟悉的宅子。
“你們隨意，我先去做糕點。”辛蔓面色柔和，熟練地進了廚房。
紀疊君翅膀往前一指，雲逝順從地跟了過去。
軒轅祎向姚燁使了個眼色，跟著去湊熱鬧。
辛蔓正在廚房忙活，雙手揉著面團，鼻尖上沾了一點面粉。
她是嫵媚妖嬈的長相，性子卻明媚活潑，鼻上點點白色，又增添了幾分嬌俏。
軒轅祎好奇地上去幫忙。
小世子生來尊貴，別說幫廚，怕是連廚房都沒進過，剛把碗拿到手裏，瞬間就碎了。
“啪”的清脆一聲，辛蔓肩膀一抖，驚嚇擡頭，這才發覺幾人跟了進來。
軒轅祎舉著手，不知所措地望著地上的碎片。
見他神色慌張，辛蔓安撫道：“沒事，一個碗罷了。”
她指尖凝出一縷妖力，將瓷碗環繞。
須臾間，一個完整無缺的碗，光滑白凈的碗出現在原地。
辛蔓彎著眼笑，“這樣不就好了？”
軒轅祎：“……”
都忘了，他有法術來著。
幹站著實屬尷尬，紀疊君讓雲逝和辛蔓說說話。。
剛小聲說完，想到雲逝的性子，轉頭將任務交給軒轅祎。
雲逝：“……”
他望著紀疊君扇著翅膀飛到軒轅祎肩上和他說了些什麽，長睫顫了顫。
小世子悄悄沖紀疊君拍著胸脯，和狗頭軍師姚燁一起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辛蔓聊著。
紀疊君在空中飛了幾圈，目光落在辛蔓身上。
從她的視角，辛蔓微仰著臉，神色柔和，看向兩個少年的目光極為澄澈。
此時的她只是個柔軟善良的女孩，若是那變故並未發生，辛蔓應該過得很幸福。
飛累了，紀疊君又落回雲逝身上。
辛蔓動作快，一盤子軟糯香甜的糕點極快出爐。
“這是用羅羅果做的，裏面加了花蜜，快嘗嘗。”
軒轅祎毫不客氣地拿了兩塊，將其中一塊遞給姚燁，另一手將糕點湊近嘴邊，一口咬下，眼睛一亮，“好吃！”
姚燁鼓著嘴巴點頭。
辛蔓眼中布滿笑意，“好吃就好。”
她將糕點端到雲逝面前，“小一，你不嘗嘗？”
雲逝伸手拿走一塊，“謝謝。”
辛蔓皺起眉，故作生氣，“跟姐姐還客氣。”
待見雲逝神色一頓，她這才笑了出來，“好了好了，逗你的，快吃。”
雲逝剛準備咬下，餘光瞥到幾乎貼在他臉上的紀疊君，用袖子遮掩住動作，悄悄將那塊糕點放在袖中。
辛蔓：“小一可真喜歡這只蝴蝶。”
雲逝楞住。
再擡眼，辛蔓已經調頭去和軒轅祎說話了。
紀疊君悄聲道：“她說你喜歡我。”
雲逝心中一緊，莫名緊張。
又聽她道：“喜歡我的話，那塊糕點可否給我留著？”
心口一松，雲逝無奈，低聲道：“好。”
在辛蔓家蹭吃蹭喝一整日，臨走時，軒轅祎還意猶未盡。
辛蔓站在門口送他們，“下次再來玩。”
姚燁猛點頭。
和辛蔓告別後，軒轅祎仍對那糕點念念不忘，念叨了一路。
紀疊君調侃，“是誰最初提起辛蔓就要打要殺的？”
軒轅祎面色尷尬，“剛開始不是不了解她嗎？我現在已經不想殺她了。”
紀疊君發出嘲諷的哼笑。
走進村子，夕陽的光順著縫隙落下，地上光影斑駁。
紀疊君環視一圈，狐疑道：“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？”
“哪兒不對勁？”軒轅祎問。
紀疊君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，一擡眸，卻見方才告別的辛蔓，此時正立在前方。
姚燁也看見了，“辛蔓姐，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辛蔓回頭，小跑上前，“小一小二小三，我們不是約好去看咪咪姐家新出生的小貓嗎？你們怎麽才來？”
“啊？”
兩個少年面面相覷，“我們什麽時候約好了？”
辛蔓有些不高興，“昨日才約好的，你們這就忘了？”
雲逝眉心微蹙，“不對，辛蔓與方才相比，似乎……成長了不少。”
紀疊君腦中靈光一閃，“對，方才那些樹，好似也長高了許多。”
姚燁試探性地問：“辛蔓姐，我們不是才在你家吃完羅羅糕嗎？”
“羅羅糕？”辛蔓笑了，“你們不是五十年前就吃膩了？”
“五十年？！”
軒轅祎與姚燁震驚地異口同聲。
就連雲逝眼中也掠過訝然。
“你們……這是怎麽了？”辛蔓狐疑地上下打量。
幾人對視一眼，飛快將疑慮掩蓋，軒轅祎打著哈哈道：“沒事，就是睡過頭了，腦子有些迷糊。”
辛蔓嗔怪道：“你呀你。”
“喵~”
懷中的小貓細聲細氣地叫。
它通體灰色，細細小小的一只，琥珀色的瞳眸水靈靈的，看著就惹人疼。
辛蔓摸著它的小腦袋，憐愛道：“這是咪咪姐的小女兒，可愛吧。她還有個姐姐，毛發是褐色的，和她相比，性子要冷淡些，我哄了好久都不讓我抱。”
軒轅祎泛起星星眼，伸手想去摸，這時，一道尖利的聲音險些刺破天際。
“廷玉回來了！”
幾人同時一楞。
不約而同看向辛蔓。
辛蔓動作僵硬，似乎還未反應過來。
來人的聲音近了，重覆道：“廷玉回來了。”
辛蔓猛地擡起眼，將小貓放在軒轅祎懷中，提著裙擺向外狂奔。
“誒，蔓兒，跑這麽快做什麽？你叔我還沒說完呢。”馬妖語氣憤憤，近乎咬牙切齒道：“他身邊還跟了個女妖精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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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意思？”
軒轅祎問。
紀疊君反問：“你沒發現，現實中，這村子裏的妖少了不少，且行為舉止極為僵硬？”
軒轅祎：“不知道。”
姚燁：“沒註意。”
紀疊君：“……”
噎了一噎，她接著道：“辛蔓大喜之日，新房外站了一群撒花瓣的妖，你們沒看見？”
兩人齊齊搖頭。
無語地瞥了他倆一眼，紀疊君又說：“進入幻境後，在你和姚燁撮合辛蔓與廷玉那幾日，我和雲逝走完了這個村子。”
“大抵是這幻境由我而起，時日越長，我越能感覺到那些妖身上與辛蔓有著相同的氣息。”
“這種氣息，廷玉身上並無。”
“所以。”軒轅祎總結，“辛蔓的執念，是那村子裏的妖？”
“不錯。”
紀疊君肯定道。
“那豈不是說……那些妖會死？”姚燁道：“說不定就是因為歡歡說的那場病。”
“一病死那麽多妖，說不定病不是病。”
雲逝道。
“難不成是毒？”軒轅祎驚愕。
“不無可能。”
紀疊君若有所思。
軒轅祎嘟囔，“誰那麽無聊，給一村子修為低下的小妖下什麽毒。”
“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，就是幫辛蔓救下那些妖？”姚燁喪氣道：“那我們之前做的努力，不都白費了麽。”
“是哦。”軒轅祎喪眉耷眼，對紀疊君抱怨，“紀姐姐，你怎麽也不提醒我們。”
“提醒你們做什麽？”紀疊君在空中飛了一圈，扇動的蝶翼洩露了她的愉悅。
“少年人，就是要勇於嘗試，不怕失敗。”
軒轅祎和姚燁對視一眼，齊齊嘆氣。
“唉！”
雲逝靠窗而坐，陽光映在他眼中，洩出點點笑意，更襯那雙眼，如寶石般璀璨。
……
廷玉離開那日，村子裏的妖幾乎都去送他。
“廷玉，你可千萬要平安回來。”
“廷玉，外頭好看的妖那麽多，你千萬不能變心。你要是辜負了蔓兒，等你回來，看我怎麽收拾你。”
“廷玉，要保重啊。”
“廷玉，你放心，蔓兒有我們照顧，萬事不愁！”
廷玉唇邊帶著和煦的笑，耐心地聽小妖們叮囑。
眼角餘光一直註意著某個地方。
那道令他牽掛的影子一直不曾出現，他眸光黯淡了不少。
“辛蔓在村子裏這麽受寵啊。”軒轅祎小聲嘀咕。
人群後，雲逝三人靜靜站立著。
紀疊君飛到軒轅祎肩上，輕聲道：“辛蔓的父親辛壘在這個村子裏誕生，出去闖蕩多年後，帶著還是一顆蛋的辛蔓回來。他們正趕上村子裏有只豬妖作亂，辛壘出手殺了豬妖，自己也傷了底子。”
“後來辛蔓破殼，辛壘帶著她出了次村，回來時帶著廷玉，卻也不知何故加重了傷勢。因而，辛蔓是被整個村子養大的。”
軒轅祎“哦”了一聲，“怪不得呢。”
姚燁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，探頭探腦地左右張望著，“辛蔓不來了？”
紀疊君在空中飛了一圈，落在雲逝手臂上，“怕是見了廷玉傷心吧。”
翅膀上不知何時沾了一根草屑，雲逝身後將它拿掉。
小妖們的告別結束，廷玉站到幾人面前。
姚燁作為代表和他告別。
“廷玉哥，一路順風。”
廷玉笑應，“小三，雖然你是弟弟，但小一孤僻，小二頑童心性，你比他們都要穩重懂事，以後照顧好哥哥們。”
成熟穩重姚燁：“？”
頑童心性軒轅祎：“？”
性子孤僻雲逝默默擡頭。
紀疊君從姚燁那張面癱臉上看出一絲扭曲，背過身去忍笑。
誰能想到，姚燁這天生面癱，竟然還得了個成熟懂事的稱號。
姚燁憋了又憋，默默應下，“廷玉哥放心。”
廷玉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欲言又止。
軒轅祎秒懂，“廷玉哥，你是不放心辛蔓姐？”
廷玉面色一頓，唇邊溢出苦笑，“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，小二小三，有空多去看看她。”
“好嘞。”軒轅祎和姚燁一口應下。
告完別，廷玉背著行囊，一步步走出了村子。
落日下，他孤單影只地去向不知名的遠方。
地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。
……
回去的時候，紀疊君一眼看見站在樹後的辛蔓。
雲逝察覺到，腳步微頓。
他一停，軒轅祎和姚燁自然發現了。
“咦，辛蔓姐，你都來了，怎麽不去送廷玉哥？”
軒轅祎胳膊肘碰了下姚燁，他秒懂，狀似疑惑地開口。
好歹也撮合他們這麽長時間，見到二人分離，軒轅祎有一絲絲的心痛。
辛蔓失落地低下頭，“見了又能如何？他能為了我留下？”
“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辛蔓揚起臉，露出笑容，“他走都走了，何必再傷感。”
“小一小二小三，姐姐從馬姨那兒新學了一道糕點，要不要嘗嘗？”
三人對視一眼後，默默將目光放在紀疊君身上。
紀疊君莫名。
什麽時候，這些妖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了？
但心裏還是暗爽的。
她動了下蝶翼，在雲逝手臂上點了一下。
雲逝點頭。
軒轅祎懂了。
“好啊。”
辛蔓帶著一行人回家。
依舊是那座十分熟悉的宅子。
“你們隨意，我先去做糕點。”辛蔓面色柔和，熟練地進了廚房。
紀疊君翅膀往前一指，雲逝順從地跟了過去。
軒轅祎向姚燁使了個眼色，跟著去湊熱鬧。
辛蔓正在廚房忙活，雙手揉著面團，鼻尖上沾了一點面粉。
她是嫵媚妖嬈的長相，性子卻明媚活潑，鼻上點點白色，又增添了幾分嬌俏。
軒轅祎好奇地上去幫忙。
小世子生來尊貴，別說幫廚，怕是連廚房都沒進過，剛把碗拿到手裏，瞬間就碎了。
“啪”的清脆一聲，辛蔓肩膀一抖，驚嚇擡頭，這才發覺幾人跟了進來。
軒轅祎舉著手，不知所措地望著地上的碎片。
見他神色慌張，辛蔓安撫道：“沒事，一個碗罷了。”
她指尖凝出一縷妖力，將瓷碗環繞。
須臾間，一個完整無缺的碗，光滑白凈的碗出現在原地。
辛蔓彎著眼笑，“這樣不就好了？”
軒轅祎：“……”
都忘了，他有法術來著。
幹站著實屬尷尬，紀疊君讓雲逝和辛蔓說說話。。
剛小聲說完，想到雲逝的性子，轉頭將任務交給軒轅祎。
雲逝：“……”
他望著紀疊君扇著翅膀飛到軒轅祎肩上和他說了些什麽，長睫顫了顫。
小世子悄悄沖紀疊君拍著胸脯，和狗頭軍師姚燁一起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辛蔓聊著。
紀疊君在空中飛了幾圈，目光落在辛蔓身上。
從她的視角，辛蔓微仰著臉，神色柔和，看向兩個少年的目光極為澄澈。
此時的她只是個柔軟善良的女孩，若是那變故並未發生，辛蔓應該過得很幸福。
飛累了，紀疊君又落回雲逝身上。
辛蔓動作快，一盤子軟糯香甜的糕點極快出爐。
“這是用羅羅果做的，裏面加了花蜜，快嘗嘗。”
軒轅祎毫不客氣地拿了兩塊，將其中一塊遞給姚燁，另一手將糕點湊近嘴邊，一口咬下，眼睛一亮，“好吃！”
姚燁鼓著嘴巴點頭。
辛蔓眼中布滿笑意，“好吃就好。”
她將糕點端到雲逝面前，“小一，你不嘗嘗？”
雲逝伸手拿走一塊，“謝謝。”
辛蔓皺起眉，故作生氣，“跟姐姐還客氣。”
待見雲逝神色一頓，她這才笑了出來，“好了好了，逗你的，快吃。”
雲逝剛準備咬下，餘光瞥到幾乎貼在他臉上的紀疊君，用袖子遮掩住動作，悄悄將那塊糕點放在袖中。
辛蔓：“小一可真喜歡這只蝴蝶。”
雲逝楞住。
再擡眼，辛蔓已經調頭去和軒轅祎說話了。
紀疊君悄聲道：“她說你喜歡我。”
雲逝心中一緊，莫名緊張。
又聽她道：“喜歡我的話，那塊糕點可否給我留著？”
心口一松，雲逝無奈，低聲道：“好。”
在辛蔓家蹭吃蹭喝一整日，臨走時，軒轅祎還意猶未盡。
辛蔓站在門口送他們，“下次再來玩。”
姚燁猛點頭。
和辛蔓告別後，軒轅祎仍對那糕點念念不忘，念叨了一路。
紀疊君調侃，“是誰最初提起辛蔓就要打要殺的？”
軒轅祎面色尷尬，“剛開始不是不了解她嗎？我現在已經不想殺她了。”
紀疊君發出嘲諷的哼笑。
走進村子，夕陽的光順著縫隙落下，地上光影斑駁。
紀疊君環視一圈，狐疑道：“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？”
“哪兒不對勁？”軒轅祎問。
紀疊君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，一擡眸，卻見方才告別的辛蔓，此時正立在前方。
姚燁也看見了，“辛蔓姐，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辛蔓回頭，小跑上前，“小一小二小三，我們不是約好去看咪咪姐家新出生的小貓嗎？你們怎麽才來？”
“啊？”
兩個少年面面相覷，“我們什麽時候約好了？”
辛蔓有些不高興，“昨日才約好的，你們這就忘了？”
雲逝眉心微蹙，“不對，辛蔓與方才相比，似乎……成長了不少。”
紀疊君腦中靈光一閃，“對，方才那些樹，好似也長高了許多。”
姚燁試探性地問：“辛蔓姐，我們不是才在你家吃完羅羅糕嗎？”
“羅羅糕？”辛蔓笑了，“你們不是五十年前就吃膩了？”
“五十年？！”
軒轅祎與姚燁震驚地異口同聲。
就連雲逝眼中也掠過訝然。
“你們……這是怎麽了？”辛蔓狐疑地上下打量。
幾人對視一眼，飛快將疑慮掩蓋，軒轅祎打著哈哈道：“沒事，就是睡過頭了，腦子有些迷糊。”
辛蔓嗔怪道：“你呀你。”
“喵~”
懷中的小貓細聲細氣地叫。
它通體灰色，細細小小的一只，琥珀色的瞳眸水靈靈的，看著就惹人疼。
辛蔓摸著它的小腦袋，憐愛道：“這是咪咪姐的小女兒，可愛吧。她還有個姐姐，毛發是褐色的，和她相比，性子要冷淡些，我哄了好久都不讓我抱。”
軒轅祎泛起星星眼，伸手想去摸，這時，一道尖利的聲音險些刺破天際。
“廷玉回來了！”
幾人同時一楞。
不約而同看向辛蔓。
辛蔓動作僵硬，似乎還未反應過來。
來人的聲音近了，重覆道：“廷玉回來了。”
辛蔓猛地擡起眼，將小貓放在軒轅祎懷中，提著裙擺向外狂奔。
“誒，蔓兒，跑這麽快做什麽？你叔我還沒說完呢。”馬妖語氣憤憤，近乎咬牙切齒道：“他身邊還跟了個女妖精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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